那人几乎瘫倒在地,羽林卫已上前押着他们要走,那人挣扎道:
“殿下!殿下!温衍!你不能杀我!”
“我是朝廷官员!你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就要杀了我!”
阮清歌也挣扎:
“我爹是朝廷烈士,为朝廷尽忠而死!殿下,你要因为一个罪臣之女杀了我,怕是会寒了天下所有有功之臣的心!”
温衍看向了我,挥停了羽林卫的动作,我走了过去,冷笑一声:
“功臣之女?”
被羽林卫押在一旁的顾秋书恍然间明白了什么,自嘲了笑了一下,而后颤声道:
“知意,你别告诉我,我这些年,一直恨错了人。”
我走到了阮清歌身前,甩了她一巴掌,冷声道:
“阮清歌,当年贪污救济粮的真的是我爹吗?”
“十二年前,陛下拨款让惠州兴修水利,你爹贪了这笔钱,投身了惠州王府。当年惠州王暗地的事太多,你爹为了一个所谓的从龙之功也为了避免被陛下稽查,伪装身亡,同年,你投奔我沈家,成了我沈家的表姑娘。”
“八年前,惠州水患。那年惠州雨下的确实又大又多,可水患是人祸!若当年你爹没有贪拿笔钱,惠州怎会遭此大难?”
“当年惠州水患,陛下派人往惠州送了三次救济粮,可最后落到我爹手中让我爹发下去的救济粮就只剩那么点了,其余的粮食呢?我爹察觉事情不对,当即就要昼夜赶往京城,可刚出惠州,就被人追杀。”
“连封信都送不出去。”
这些,全是温衍这些年查到的。
在我沈家之外,还有一条条人命触目惊心。
而这些人本应安居乐业,平安顺遂。
我看着曾经惠州的那些官员,问了句:
“诸位,这些年踩着惠州百姓的尸骨往上爬,可曾做过什么噩梦?又当真能安寝?当年入朝为官,为的就是罔顾百姓性命,当一个畜生吗?”
又走到了顾秋书面前,甩了他一巴掌:
“顾秋书,我爹劝课农桑,兴修水利,资助寒门学子读书,在惠州那么些年,事事亲力亲为,从未办过一件冤假错案。当年水患发生后,朝廷的救济粮尚在路上,是我爹散尽家财,救民于水火。在你眼中,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?”
“我沈知意,知府之女,为你放尽身段,那几年,我为你做的那一桩桩、一件件,都不值得你丝毫信任吗?”
“别说什么你只是被阮清歌骗了,顾秋书,你本质就是又蠢又恶毒!”
顾秋书闭上眼,不断落泪恳求道:
“别说了,知意,我求求你,别说了。”
我移开了视线,挥了挥手,让羽林卫将他们全部带了下去。
温衍将我拥进了怀里,拍了拍我的头,安慰道:
“知意,国法在上,岳父也能安息了,惠州枉死的那些百姓也可以安息了。”
他伸手替我抹掉了眼角的泪,我摁住了他的手:
“温衍。”
“嗯?”
“今天中元节我要回趟惠州,我要在惠州替他们点灯。告诉他们,四海皆平,可,魂归故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