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有再等霍爷爷回来。

提前开始收拾我和笙笙的东西，准备搬出霍家。

佣人们不知所措，悄悄给霍景延打了电话。

他回来时，租车的司机正帮我放最后一个行李箱。

陆明亦的飞机三个小时后降落。

他会带我和笙笙永远离开这里。

我幼年时丧父，深有体会。

小女孩儿没有父亲总是会被人欺负，多吃一些苦。

我看着霍景延从车上下来。

他脸色沉寒，站在暗蓝色的夜幕里。

看着我的那双眼，没有丝毫温度。

笙笙似乎有点害怕，紧紧抱住了我的脖子。

我安抚地亲亲她，让佣人先带她去一边玩。

笙笙走远后，霍景延方才走到我面前。

他紧蹙着眉，眼底的情绪却又透着丝丝烦躁。

「周怡清，这几年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？」

我轻笑了笑，向他道谢。

「这些年，多谢你的照顾了。」

这是真心话。

他除了不爱我和女儿，没有亏待我们的地方。

「你想清楚，离开霍家，你和笙笙，根本什么都不是。」

「留在霍家，我们又是什么？」

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？除了一个名分，你要什么我没给你？」

是啊，我拥有了他整整四年。

这四年，他没有别的女人。

甚至还有了一个如此可爱的女儿。

在这栋房子里，我就是佣人们口中的太太。

可出了这个大门，我不过是那些名媛贵妇口中的玩物。

我的女儿，也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。

我甚至不能在外面喊她的大名，不能连名带姓叫她一声霍潇笙。

「我什么都不要了，我只想离开霍家，带着女儿离开，可以吗？」

「周怡清，有些话我只会说一次。」

也许是我的冥顽不灵，让他彻底动了怒。

他的声调也前所未有的冷硬：「现在，把你和女儿的东西重新搬回去。」

「我会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。」

「如果我说不呢。」

他定定看着我：「只要你踏出霍家大门一步，就再没有回来的可能。」

他话音刚落，手机忽然响了。

我看到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。

紧皱的眉好似瞬间舒缓了些许。

他走到一边接听。

隐隐能听到他的声调也变得温和：「你别怕，我马上就来。」

「好，你把地址发给我，二十分钟，很快的……」

霍景延挂了电话就往车边走去。

走了两步，似乎才想起我。

他回身，看了我一眼，沉声吩咐佣人。

「把她们的东西搬回去。」

「今晚我回来之前，家里全部收拾好。」

说完，他的视线又落回我脸上。

「你今晚搬回主卧住，以后也不准再去客房。」

我并未说不。

所以霍景延觉得我会乖乖听话。

他就没再逗留，直接上车离开了。

佣人笑着对我开口。

「太太……您先回房间，东西我们收拾就行。」

她们说着，就要把我的箱子从车上搬下来。

可我制止了：「不用，我们马上就离开。」

「太太？」

「霍先生回来，麻烦你们告诉他。」

我垂眸，掩下眼底最后一抹水色。

「如他所说，我和笙笙，以后都不会再踏进霍家大门一步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