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婆家声讨了，婆婆在家族群说我天天做大鱼大肉，就是不会做她爱喝的酸菜汤。
亲戚们都说我不孝，我索性满足她老人家，从此一日三餐顿顿都是酸菜汤配白饭。吃了三天，
全家脸都绿了，婆婆抱着我腿求我炒两个菜吧。1饭桌上的气氛，
是从一盘清蒸石斑鱼上桌后，开始凝固的。“又是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。
”婆婆顾娴放下筷子，那双描画精致的眉毛拧在一起，满脸嫌弃。“看着是好看，
吃进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，寡淡得很。”我丈夫季扬立刻给我使眼色，示意我别作声。
我压下心头的不快，挤出一个笑。“妈，您不是血压高，还有点痛风吗？
”“医生嘱咐了要吃得清淡点，海鲜也得选石斑鱼这种嘌呤低的。
”“这些菜都是用橄榄油和低钠盐做的，对您身体好。”我是一名高级营养师，
给家人调理饮食，本是我的专业和心意。可这话一出，婆婆的脸瞬间拉得更长了。“哟，
现在是嫌我老了，嫌我病了，不配吃好东西了？”“我辛辛苦苦把季扬拉扯大，
什么苦没吃过？”“现在就想喝口自己从小喝到大的酸菜汤，都喝不上了？
”坐在一旁的小姑子季琴，立刻阴阳怪气地帮腔。“就是啊，嫂子。
你天天研究这些洋玩意儿，咱们家的人吃不惯。”“妈都念叨多少天了，
就想喝口酸菜汤开开胃，你就是不做。”“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家乡的菜上不了台面，
配不上你这个大营养师的身份啊？”一顶“看不起婆家”的大帽子，
就这么轻飘飘地扣了上来。我深吸一口气，努力维持着平静。“妈，季琴，我不是这个意思。
”“酸菜是腌制品，含盐量极高，而且嘌呤也不低。”“您现在的情况，真的不适合喝那个。
”“那是火上浇油，对您的肾脏和心血管负担太大了。”我的解释，在他们听来，
却成了最刺耳的炫耀和冒犯。“行了行了，别跟我讲你那些大道理了！”顾娴猛地一拍桌子，
胸口剧烈起伏。“我听不懂，也不想听！”“我自己的身体自己不清楚？
用得着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？”“我算是看明白了，你就是存心不想让我舒坦！”“这饭，
我吃不下了！”她说完，推开椅子，气冲冲地回了房间，门被摔得震天响。餐桌上，
瞬间死寂。季扬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。他看着我，眼神里全是责备。“岑晚，
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？”“妈年纪大了，你就顺着她一点不行吗？”“不就是一碗酸菜汤吗？
能吃死人？”我看着满桌为他们健康精心准备的菜肴，再看看他们一个个冰冷的脸色，
一股凉意从心底最深处冒了出来。是啊，不就是一碗酸菜汤吗？在他们眼里，
我的专业、我的关心、我的付出，都比不上那一碗会损害她健康的汤。2我以为这件事，
只是家庭内部的一次小摩擦。我错了。这只是战争打响的号角。晚上，我刚洗完澡，
手机就在床头柜上疯狂震动。是名为“季氏家族一家亲”的微信群，上百条未读消息在闪烁。
点开，婆婆顾娴那张精心美颜过的头像下面，是一大段声情并茂的文字。
【我这老婆子真是命苦哦。儿子出息了，娶了个有文化的媳妇，我本该享福了。
可人家嫌我这个农村老婆子土，上不了台面。天天给我吃那些没油没盐的“健康餐”，
说是为我好。可我这把老骨头，就念着一口家乡的酸菜汤，馋得晚上都睡不着。
跟她说了好几次，人家就是不给做，还说我吃那个会早死。我活到这岁数，
还有什么看不开的？就是死，也想当个饱死鬼啊。现在连这点念想，
都成了奢望了……】后面还配了张她靠在床头，神情落寞，眼角带泪的**。
角度、光线、神态，堪称完美。群里瞬间炸了。小姑子季琴第一个跳出来：【妈！
你怎么能这么说！嫂子也是一片好心……（虽然我也不懂她图啥，妈想喝就让她喝呗，
多大点事。）】一个远房表姨：【哎哟我的天！娴姐，你这福气我们可羡慕不来啊！
现在城里的儿媳妇都金贵，哪会把婆婆放眼里？】季扬的堂哥：【弟妹是文化人，
可能确实瞧不上咱们这些土法子。不过妈年纪大了，孝顺孝顺，让她开心最重要嘛。
】另一个七大姑八大姨：【就是！不就是一碗酸菜汤吗？搞得跟要她命一样！这哪是儿媳妇，
这是请了个祖宗回来管着自己啊！不孝！太不孝了！】【可不是嘛，我们家媳妇，
我想吃啥她屁颠屁颠就去做了。】【季扬啊，你得好好说说你媳妇，
不能这么由着她的性子来！】……一条条信息，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，
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身上。那些平时见面笑呵呵的亲戚，此刻在屏幕后面，
露出了最刻薄、最恶毒的嘴脸。我的所有解释和关心，
都被他们轻描淡写地扭曲成了“不孝”、“摆谱”、“嫌弃婆家”。我浑身发冷，
手指都在微微颤抖。我点开季扬的对话框，想问他看到了没有，
想问他为什么不替我说一句话。他的信息却先一步弹了出来。只有短短一行字，
却比群里所有人的污蔑加起来更让我心寒。【岑晚，你看到了吧？妈真的气坏了。
你明天就去买菜，给妈做一次吧。就当是我求你了，让家里消停点。】没有一句辩解，
没有一丝维护。他和我一样，看到了所有的指责和谩骂，然后，
他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——让我妥协。我看着那行字，看了很久很久。直到屏幕暗下去，
映出我面无表情的脸。我关掉手机，躺在床上，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。原来，所谓的家人，
就是这样。他们不在乎对错，不在乎你的感受，更不在乎你的付出。他们只在乎自己的面子，
自己的情绪，自己的“理所当然”。我的心，像是被泡进了冰窖里，一寸一寸地凉透了。
好啊。你们不是想要酸菜汤吗？不是觉得我“不孝”吗？我成全你们。3第二天，
我起了个大早。季扬以为我想通了，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。“这就对了嘛，
早这样不就没事了。”“你放心，我等下就在群里说，你已经知道错了，今天就给妈安排上。
”我没理他，径直走出了门。我没有去常去的精品超市，
而是开车去了几十公里外的一个农贸批发市场。那里，有最“地道”的，
农家自己用大缸腌的酸菜。没有经过任何安全检测，没有标注任何成分。只有那扑面而来的，
刺鼻的酸味和咸味，以及那浑浊到看不见底的腌渍水。老板说，这酸菜，劲儿最大，
保证够味！我买了一大兜，又顺手在旁边的摊子上，
买了一大块最肥的、带着厚厚猪皮的五花肉。回到家，我把厨房门一关，
开始“精心”熬制这锅他们梦寐以求的酸菜汤。我没有像平时做菜那样，先焯水去腥，
再撇去浮沫。而是直接把肥肉扔进锅里，炼出大量的猪油，
再把没怎么清洗的酸菜整颗丢进去。加上足量的水，盖上锅盖，用最大的火，
咕嘟咕嘟地炖着。很快，一股浓烈、霸道的酸咸味混合着油腻的肉味，开始弥漫整个屋子。
季扬和季琴在客厅闻到味道，都露出了满意的神色。“闻着就对味儿！”季琴吸了吸鼻子，
一脸陶醉。顾娴也被这味道引出了房间，她深吸一口气，脸上是久违的笑容。
“这才是人吃的东西嘛！”中午，
我端着一大盆颜色暗沉、油光锃亮的酸菜汤放在了餐桌正中央。旁边，是三碗雪白的米饭。
没有别的菜。“嫂子，别的菜呢？”季琴愣了一下。我平静地回答：“妈不是说，
别的菜都花里胡哨，吃不惯吗？”“她说就想喝酸菜汤，我怕做了别的，又浪费了，
也惹妈不高兴。”“以后咱们家就吃这个，保证让妈天天都舒心。”我的语气太过平静，
他们一时竟没听出话里的意思。顾娴已经迫不及待地盛了一大碗，连肉带汤，
稀里呼噜地喝了起来。“嗯！就是这个味！太香了！”她喝完一碗，又盛了第二碗，
吃得满嘴是油，额头冒汗。“岑晚，你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？非要跟我犟。
”她甚至还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姿态教训我。季扬和季琴也吃得津津有味，
仿佛这是什么人间美味。他们终于如愿以偿，他们胜利了。我看着他们三个大快朵颐的样子，
没有动筷子。只是静静地看着。心里那最后一点温情，随着那锅油腻的汤，彻底凉了。饭后，
我默默地收拾碗筷。顾娴打着饱嗝，靠在沙发上，满足地对季扬说：“儿子，下周三，
记得陪我去医院复查，拿降压药。”这句话，像一颗被悄悄埋下的种子。
季扬心满意足地靠在沙发上玩手机，随口应道：“知道了妈。”他点开家族群，
得意洋洋地发了一句：【妈今天喝上酸菜汤了，看她吃得多香！家和万事兴！
】我看着他的背影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他走进厨房，从背后抱住我，语气温柔。
“老婆，辛苦你了。你看，这样一来，大家不都开心了吗？”“以后，你就每天费点心，
给妈炖上这么一锅。”“家里就能天下太平了。”我转过头，看着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脸，
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。“好啊。”4第一天，早餐，午餐，晚餐。主食，
都是那一锅热气腾腾的酸菜汤，配上无**供应的白米饭。“岑晚，怎么又是这个？
别的菜呢？”早餐桌上，季扬看着眼前那碗油汪汪的汤，皱起了眉头。我给他盛好饭，
语气毫无波澜。“妈亲口说的，她就爱喝这个，别的都吃不惯。”“小姑子也说，
我做的别的菜是洋玩意儿，大家不喜欢。”“我这是孝顺妈，听从你们的意见，
免得浪费粮食。”我把他们说过的话，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。季扬被噎得说不出话，
只能黑着脸把那碗汤喝了下去。顾娴倒是很满意，又喝了两大碗才去公园找老姐妹们打牌。
第二天，依旧如此。酸菜汤，白米饭。只是今天的汤，似乎比昨天更咸，油也更厚了。
季扬和季琴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。“嫂子，你是不是故意的？这汤咸得发苦了！
”季琴尝了一口，就把勺子扔了。“有吗？”我舀起一勺，慢条斯理地尝了尝，
“我觉得味道正好啊，是妈喜欢的那个味儿。”“妈，您说呢？”我转向顾娴。
顾娴为了维护自己的胜利果实，硬着头皮点了点头。“嗯，好喝。”但她只喝了小半碗，
就说自己饱了。到了第三天早上。餐桌上依然是雷打不动的一大盆酸菜汤。
那股浓重的、油腻的酸咸味，一闻就让人反胃。全家人的脸，都绿了。“岑晚！你够了没有！
”季扬终于爆发了，他一拍桌子站起来。“我们是人，不是猪！不能天天就吃这个猪食！
”我抬起眼，冷冷地看着他。“猪食？这不是你们全家拼了命也要逼我做的‘人间美味’吗？
”“这不是你们在家族群里炫耀的‘家和万事兴’的证明吗？”“我只是在满足你们的要求，
怎么就成了我的错了？”我拿出手机，点开那个“季氏家族一家亲”的群聊记录，
怼到他面前。“你自己看看，小姑子怎么说的？亲戚们怎么夸我‘孝顺’的？”“你不是说，
让我天天做，家里就能‘天下太平’吗？”“现在，太平了吗？”季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，
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就在这时，“哇”的一声。婆婆顾娴捂着嘴，冲进了卫生间，
传来一阵剧烈的呕吐声。她这几天本就因为高盐饮食有些浮肿，头晕眼花，
今天早上闻到这股味道，肠胃终于崩溃了。吐完之后，她脚步虚浮地走出来，脸色惨白如纸，
嘴唇都在哆嗦。她看着我，眼神里充满了恐惧。她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和权威，一把冲过来，
死死抱住我的腿，哭嚎起来。“晚晚！我错了！我真的错了！”“求求你，别再做这个汤了！
给我炒两个青菜吧！求求你了！”她哭得涕泗横流，狼狈不堪。季扬和季琴都看傻了。
就在这混乱的时刻，门铃响了。季琴下意识地去开了门。门口站着的，是满脸怒容的大姑，
也就是季扬和季琴的姑妈。她显然是听说了什么，特意赶来“主持公道”的。一进门，
看到顾娴抱着我的腿哭，而我冷漠地站着，她立刻炸了。“岑晚！你这个毒妇！你在干什么！
”她尖叫着冲过来，一把将我推开，扶起顾娴。“你是不是在虐待妈！不给她饭吃！
天底下怎么有你这么恶毒的女人！”她掏出手机，对着我，打开了录像功能，那架势，
仿佛要将我就地正法。“大家快来看啊！这个女人虐待婆婆啊！我要发到网上去，
让你身败名裂！”我看着她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，看着抱着她大哭的婆婆，
看着一旁手足无措的丈夫。我只是冷漠地整理了一下被推乱的衣服。然后，我缓缓地，
清晰地说道：“虐待？”“我只是在满足你们所有人的要求而已。”“哦，对了。
”我转向脸色惨白、还在干呕的婆婆，用一种近乎温柔的语气提醒她。“妈，您忘了吗？
今天，是您要去医院复查拿药的日子。”（免费章节结束）5我的话音刚落，
顾娴的哭声戛然而止。她的身体猛地一僵，瞳孔里瞬间充满了巨大的恐惧。复查。
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，劈开了她所有混乱的思绪。“不……我不去！”她尖叫起来，
声音嘶哑，“我没病！我好得很！”大姑还在一旁煽风点火：“你看！你看！她就是心虚了！
肯定是她做了什么手脚，怕被医生检查出来！”她举着手机，镜头死死地对着我。
季扬也反应过来，脸上血色尽失，他冲我低吼：“岑晚！你到底想干什么！”“我想干什么？
”我冷笑一声，“我只是想让妈知道，她亲口喝下去的每一口汤，
身体都会给出最诚实的答案。”“去不去医院，你们自己决定。”“但后果，你们自己承担。
”说完，我不再理会这一屋子的鸡飞狗跳，转身回了房间，锁上了门。外面，